33歲的趙自鳴是北京某知名汽車銷售企業(yè)的售后服務部經(jīng)理。他的妻子是北京一家保險公司的業(yè)務經(jīng)理,獨生兒子今年5歲,一家人在北京生活得很是滋潤。今年5月12日下午,趙自鳴到南京出差,入住在黃埔大酒店。當晚九時,他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后,覺得一個人甚是無聊,便用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在房間里上網(wǎng)聊天。進入新浪網(wǎng)
“夢中的南京”聊天室后,趙自鳴給自己取的網(wǎng)名叫“出差來寧,住在黃埔大酒店”。
一個出差的已婚男人,取這樣的名字上網(wǎng)聊天,其用意顯而易見。很快,一個網(wǎng)名叫“寂寞女人”的女子過來打招呼,稱自己今年23歲,大學畢業(yè)才兩年,現(xiàn)在廣州一家外資企業(yè)工作,這次是趁休假到南京來旅游的!凹拍恕边說,這次因為是她第一次到南京來玩,覺得非常寂寞,希望能在南京結識一些新朋友。趙自鳴當即飛快地在電腦屏幕上打了一行字:“我希望能成為你的新朋友。我更喜歡和一些新朋友玩一玩‘成人游戲’。如果你同意的話,可以現(xiàn)在就到我住的酒店來”。說完,他將自己的手機號和房間號告訴了對方。
出乎趙自鳴意外的是,“寂寞女人”連假惺惺的推辭都省去了,當即就回答道:“我15分鐘就到!”趙自鳴第一次遇到如此“大方”的女人,他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,他甚至還懷疑對方是在騙自己。但是,10分鐘后他房間的門鈴真的響了,他透過門上的“貓眼”一看,門口竟然站著兩個20歲剛出頭的清瘦女子。
那一刻,趙自鳴心里那個美啊,他覺得今晚自己一定是“賺大了”!于是,他忙不迭地打開門讓那兩個女孩進來,其中個子稍高點的女孩一見面就自稱是“寂寞女人”,還指著一同來的女孩說:“這是我的大學同學,現(xiàn)在南京工作”。此時的趙自鳴根本沒有心思聽她們講這些,他隨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說:“你們自己倒點水喝吧”,然后就急不可待地沖進浴室洗澡了。
四五分鐘后,趙自鳴只裹了條浴巾就從浴室出來了。當他迫不及待地沖上前摟住那個瘦高個女孩時,女孩很老練地躲了過去,然后遞了杯水給他,體貼地讓他“先喝點水,休息一下”。趙自鳴想也沒想就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光了,然后坐在沙發(fā)上與兩個女孩隨便閑扯起來,僅三四分鐘他就覺得自己困得不行,之后就倒在沙發(fā)上昏睡了過去,直到次日上午7點半才醒來。醒來后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隨身攜帶的一部手提電腦(價值1.6萬元)和手機(價值1800余元)以及錢包里的3000多元現(xiàn)金都不見了。趙自鳴的腦袋當時就大了,因為電腦里還有他儲存的多項重要資料,無奈之下他只得報了警。警方在對現(xiàn)場進行勘察時,發(fā)現(xiàn)趙自鳴所住房間里的4小瓶洋酒也被那兩個“寂寞女人”順手牽羊帶走了。
竟然一夜作案兩次
就在警方還在勘察趙自鳴被劫案的同時,28歲的南京某旅行社導游孫某也來報案,稱他3個小時前也被兩個“寂寞女人”麻醉搶劫了。原來,事發(fā)當天這位導游的妻子出差了,耐不住寂寞的他當夜便以“尋女共度一夜情”的網(wǎng)名上網(wǎng)聊天,結果也遇到了“寂寞女人”,這位導游便讓“寂寞女人”到自己家里來“浪漫”。凌晨兩點,“寂寞女人”果然來了,一進門就“體貼”地遞給孫導游一瓶果奶,說是“喝了身體更強壯”,結果他喝下去十分鐘不到就睡著了。清晨8點他醒來時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機、項鏈、戒指、現(xiàn)金等都不見了,總價值達1萬多元。
猖狂的“寂寞女人”竟然一夜連續(xù)作案兩次!5月13日,警方通過技術手段,很快查明此時的“寂寞女人”已經(jīng)到了杭州,便迅速派員前往抓捕。當晚11時,警方首先在杭州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小旅館里,將“寂寞女人”洪蘭、洪紫抓獲;半小時后,“成功收工”回來的同伴黃梅、黃群也被順利擒獲。警方在她們的房間里共查扣46部手機、現(xiàn)金5萬余元、手提電腦一部,以及大量的首飾、銀行卡等物品。5月14日下午5時,上述4人被押回南京審理。
網(wǎng)戀受傷美女從此懷恨花心男人
現(xiàn)年21歲的洪蘭是湖南衡陽人,高中畢業(yè)后一直到深圳打工。她是4人中長得最漂亮的、也是年齡最大的,每次作案都是由她先上網(wǎng)與人聊天尋找目標,然后兩人一組地“分頭出擊”。被捕后,洪蘭幾乎天天都是以淚洗面,稱自己是“先被網(wǎng)絡害了,后來才會想到通過網(wǎng)絡去害人的”。近日,記者在看守所里見到了清瘦、高挑的洪蘭,由此聽到了她的故事。
“我是2002年夏天到深圳去的。那時,還未滿20歲的我什么都不懂,閑時經(jīng)常到網(wǎng)吧去上網(wǎng)聊天,當年12月就結識了一個28歲的深圳網(wǎng)友。那人結婚一年多了,老婆是火車上的乘務員,每周都有幾天出差在外。相識十多天后,他邀請我到他家去玩,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我的杯子里下了藥,然后趁我昏睡時強奸了我。事后,我哭著說要去告他,沒想到他非常鎮(zhèn)靜地說,是我自己到他家去的,也沒有人能夠證明當時是他強暴我的,‘隨便你去哪里告我’!我想想,也只有自己打落牙往肚里吞了。因為這件事,我一直不敢談戀愛,我怕有一天被男方發(fā)現(xiàn)了,別人根本不會原諒我的。當然,從此以后我就恨透了網(wǎng)上的那些男人,特別是那些平時裝得對愛情多么忠貞、多么有責任心,可只要老婆一不在家就迫不急待地要搞‘一夜情’的男人,我覺得這種男人就應該受到報應!”
我第一次去害別人是在2003年6月初。那天晚上,我在網(wǎng)上聊天時,一個廣州男人急吼吼地告訴我他老婆出差去了,讓我到廣州去陪他,說是負責我來回的車票。我知道這個男人一定不是個好東西,我又想起了那次我被人下藥以后強奸的事,出于一種復仇心理,我第二天就去了廣州,臨行前在藥店花2元錢買了一瓶“氯胺銅”(一種麻醉鎮(zhèn)靜劑)。那天上午,我趁那人洗澡的機會,將事先磨成粉的藥倒進了他的杯子里,他洗完出來后喝了半杯水,不到10分鐘就昏睡了過去。我就把他的一部手機和包里的5000多元現(xiàn)金全部拿走了。出門后,我以200元的低價將手機賣掉了。
從那以后,我就不再到工廠打工了,每天的“工作”就是上網(wǎng)聊天,專門尋找那些赤裸裸地要搞“一夜情”的男人作為“靶子”,向對方大訴自己的“不幸身世”,然后去向那些男人搞錢。為了安全起見,我又發(fā)展了一個湖南老鄉(xiāng)洪紫作為同伴,每次出去“干活”都是兩人一起去,這樣萬一遇到什么情況的話,兩個人也好應對。
4人聯(lián)手選定城市撈一票就走
我們一般是先選定目標城市,然后才有目的地尋找作案對象。比如,如果這周我們要到上海一帶去,那么我們就會提前到南京、無錫、蘇州、上海等地的聊天室去聊天,然后一路“搞”下來,每到一個地方最多只住兩個晚上,搞一票就跑。半年時間,我和洪紫跑了大半個中國,共搞到10多萬元現(xiàn)金,還有好多手機(我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了)。同鄉(xiāng)黃梅、黃群看我們搞錢這么容易,也主動要求跟我們一起搞,于是從2004年春節(jié)開始,我們每到一處都是4人聯(lián)手。
說老實話,這兩年我全國各地到處跑,給無數(shù)男人下了藥,同時我自己也吃了不少藥。因為每次我到那些男人的屋里后,泡茶時我也會給自己的杯子里下藥,因為我不知道那些男人究竟會選擇哪一杯,如果光讓他們喝而我自己不喝,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。當然,我每次只是象征性地濕濕嘴唇,所以我不會被麻倒。也許是長期鍛煉出來了,我漸漸地對這類藥有了一些耐藥性,這還曾經(jīng)幫我躲過一劫。那是2004年3月底的時候,我到無錫一戶人家去時,那個男的死活讓我先喝點水,我就先喝了半杯,結果不到十分鐘我就覺得有點頭暈,我知道一定是那個家伙在我杯子里下藥了。好在我長期以來已經(jīng)有了耐藥性,那天也只是光頭暈了一會兒,之后我還是趁他不注意給他多下了點藥,五分鐘不到他就睡得像死豬一樣了!
居然大多不愿承認受害
目前,這四名“寂寞女人”都已經(jīng)被檢察機關移送起訴了。值得注意的是,當辦案機關根據(jù)上述四名女子的交代及回憶去尋找受害人時,除了前面提到的兩個報案者以外,竟沒有一人承認自己與這些“寂寞女人”有過來往,更不承認自己損失過錢財物品,以至于辦案機關至今無法準確認定這四個“寂寞女人”的涉案事實。目前,這四個“寂寞女人”已交代,自今年“五一”至被捕,她們已經(jīng)在南京、無錫、蘇州、杭州等地先后作案26起。有關部門希望涉案的受害人能放下包袱,主動與辦案機關取得聯(lián)系,爭取早日讓作案人受到應有的懲罰。
(文中人物為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