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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者隨船老大出海 揭秘漁民真實出海生活(圖)

來源:青島早報 2011-09-13 06:43:40
 
記者揭秘青島漁民出海真實生活

    9月1日,震天的鞭炮聲,送走了3個月的休漁期。開海嘍,青島近9000艘漁船開始忙碌起來,收拾行囊、打點補給,陸續(xù)奔向大海深處,撒網(wǎng)捕魚。這些漁民將一直忙碌到春節(jié)前,將一批批活蹦亂跳的海鮮送到市民的餐桌上。百年前的青島從小漁村起步,漁民曾經(jīng)是這個沿海村落的主流人群。歲月變遷,一座現(xiàn)代化的城市崛起在黃海灣畔,漁民也逐漸退離到城市邊緣。

    中秋月圓夜,當我們面對一桌海鮮大快朵頤時,相信多數(shù)人對“牧?!睗O民卻知之甚少。他們在海上的生活是怎樣的?如何在海上撒網(wǎng)?怎樣在船上保存魚蝦?他們的收成如何?9月1日,早報記者坐上一艘木殼漁船,跟隨船老大一起出海。在隨后的4天時間里,原生態(tài)地記錄下漁民們的海上生活,親身體驗了他們的酸甜苦辣。今天,記者通過日記的形式,向讀者真實地呈現(xiàn)發(fā)生在漁民身上的故事……

    終于開海啦,大塊頭的肖常明駕駛著大馬力的漁船遠航捕魚。

    起航——

    淡水帶了20桶

    9月1日凌晨零時,膠南積米崖碼頭。一艘大馬力的漁船,一位大塊頭的船長,正準備在休漁3個月后首次駕船遠行,盼望返航時魚兒滿倉……

    “抓緊,抓緊啦!都檢查一下自己的行李,看有沒有落下什么東西!”肖常明指揮著他手下的8名漁民,將大批的日用品搬到船上?!斑@趟出去,我們要帶兩袋子面、兩袋子米,50斤土豆、50斤圓蔥,20大桶淡水,還有幾袋子青菜,兩桶玉米油?!毙こC鞲嬖V記者,他們沒帶一點肉,出海打魚時是不能吃肉的,因為這東西太油膩,吃了容易暈船。

    “鋪蓋都帶了嗎?頭次出海很辛苦,那滋味,沒法說,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,你準備好了嗎?”肖常明笑著問記者。“準備好了,當年在部隊,再大的苦咱也吃過,沒啥可怕的?!庇浾咭贿呎f著,一邊打量著肖常明的這艘漁船,這漁船440馬力,寬28米,長59米,一次性能加六七噸柴油,在??吭诜e米崖碼頭的所有漁船里也算大塊頭了。

    登船進艙,記者四處看了看,船艙分三層,每層都有幾處床鋪。說是床鋪,其實就是在艙里的邊角地帶圍上一圈木板,隔成一處處休息睡覺的地方。一人一床,被褥都是自己帶的,在床的側(cè)面都有一個高1米、寬60厘米的小口,供漁民進出。記者的床鋪在最上層的駕駛室里,跟肖常明的鋪離得很近。

    在底艙一側(cè),有一處很狹小的屋子?!澳鞘切l(wèi)生間,只有400馬力以上的漁船才有衛(wèi)生間?!毙こC髡f。

    船長——

    25歲當船老大

    凌晨零時30分,伴隨著一串鞭炮響,“魯膠南漁0837”號漁船準時出海?!拔覀兊哪康牡厥浅B島東南10海里的捕魚區(qū),到達那里,大約需要航行11個小時。”肖常明一邊駕駛著漁船,一邊告訴記者。38歲的肖常明是膠南市瑯琊鎮(zhèn)齋堂島村村民,長得人高馬大,黑黑壯壯,卻戴著一副眼鏡,看上去粗中有細。

    除了記者和肖常明,船上還有8名漁民:35歲就已出海16年的曲增波;憨厚實在、在船上兼職炊事員的陳家山;穿著時尚、一臉稚氣的陳正,他是陳家山的兒子;還有首次出海、不愛說話的河南小伙宋慶溫……

    齋堂島,位于瑯琊前海的一座小島,島上村民大都以出海打魚謀生。肖常明的父親就是一位老船長?!拔?7歲那年,就跟著父親出海打魚,后來就靠這個營生,娶了老婆生了孩子?!毙こC髡f。

    肖常明25歲那年,父親退休了,將“船長大印”交給了他。“那時俺家是一條20馬力的水泥船,也就值四五千塊錢。”肖常明說,后來打魚逐漸掙了些錢,他的漁船也換了幾次,從40馬力、80馬力,直到去年花了100多萬元購置了這條440馬力的大漁船。為了方便孩子上學(xué),肖常明在膠南市區(qū)買了房子,妻子在家擔(dān)任全職太太,照顧兩孩子,他在外打魚掙錢養(yǎng)家,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。

    寶貝——

    海底魚群看得清

    “我們熬夜都習(xí)慣了,你肯定不習(xí)慣,這都下半夜了,你要是困了,就睡會兒吧?!毙こC鲗τ浾哒f??赡苁穷^次出海多少有些興奮,記者當時一點睡意都沒有,也沒怎么覺得暈船。擺在駕駛臺上的3個大大小小的、有點像電腦顯示屏的儀器引起了記者的注意,上前仔細打量起來。

    “你沒看走眼,這可是我們漁家出海打魚的3個寶貝啊?!毙こC髦鹨唤榻B起來,“這個塊頭最大的,叫探魚器,它的另一端是個探頭,安置在船底下,不但可以測量大海深度,而且還可以探測到魚群。你看,這些聚在一起的藍色的或者紅色的小點點,就是魚群在游動?!?/p>

    肖常明說,探魚器前面有一臺個頭最小的儀器,叫定位儀,指引駕駛員確保航向正確,“這個儀器很關(guān)鍵,在大海里,如果沒有它指引方向,就麻煩了?!毙こC髡f,定位儀后面有一個布滿黃色按鈕的儀器,叫避碰儀。“在海上航行經(jīng)常有霧,駕駛員的視線會受影響,在這個儀器上可以清楚看到其他漁船的位置,避免發(fā)生碰撞?!毙こC髡f。

    此時已是早上5點多,天漸漸亮了,起風(fēng)了,漁船前行的速度更快,記者睡意漸濃。浪越來越大,漁船搖晃得也越來越厲害,記者感覺有點頭暈,在船上站立不穩(wěn),于是趕緊鉆進床鋪躺下。躺在床上,身子隨著漁船擺動的方向晃,感覺像蕩秋千一樣。

    中午12時許,到達朝連島東南海域?!岸紲蕚湟幌?,要撒網(wǎng)啦!開海第一網(wǎng)啊,大家都把精神頭抖起來!”肖常明大聲喊著。記者探頭往外一看,好多的漁船啊,有大的有小的,從近到遠,都拉開距離排列著前行,如同一個浩浩蕩蕩的打魚艦隊。

    第一網(wǎng)——

    網(wǎng)住的魚不太多

    “我們使用的網(wǎng)叫拖網(wǎng),這種網(wǎng)1500目,值5000多塊錢,這網(wǎng)張開可以將青島的城市雕塑‘五月的風(fēng)’罩住?!鼻霾ǜ嬖V記者,拖網(wǎng)是緊貼著地面前行的,因此可將順海底游動的魚一網(wǎng)打盡。

    12時30分左右,曲增波和另外幾名漁民一起將拖網(wǎng)扔到海里,網(wǎng)很快沉了下去,巨大的拉力將拴在網(wǎng)兩邊的長達四五百米的兩根繩索也扯到海里。跟拖網(wǎng)一起沉到海底的還有兩塊鐵質(zhì)分水板,每塊280斤重,它們的作用就是將兩根網(wǎng)繩分開,避免它們在海底攪在一起。這樣,整個拖網(wǎng)像張開雙臂的人一樣,“熱情”地將魚群攬在懷里。

    “撒下網(wǎng)后,一般要過兩個多小時再收網(wǎng),這過程漁船還得前行,至于往哪里走,就看船長根據(jù)探魚器做出的判斷了,你覺得哪里魚多,就往哪里走?!毙こC髡f。

    為了讓自己開海第一網(wǎng)打的魚多一些,討個好彩頭,肖常明特意拉著漁網(wǎng)在海上航行了近4個小時。下午4時10分左右,開始收網(wǎng),輥子在發(fā)動機的作用下迅速轉(zhuǎn)動,將網(wǎng)繩一圈圈纏了起來,就這樣將沉到海底的漁網(wǎng)慢慢拉上來。十幾分鐘后,漁網(wǎng)開始浮出水面,在這過程中,肖常明一直抻著脖子注意拉網(wǎng)的動向。記者注意到,整張網(wǎng)被拽出水面后,肖常明的臉色有些變了,多年的打魚經(jīng)驗告訴他,這次網(wǎng)住的魚,不太多。

    隨著漁網(wǎng)打開,捕撈上來的海鮮“嘩”的一聲倒在船艙的一個角落里。除了少許蝦子,其余的大都是只有10厘米長的一種小魚?!拔覀児苓@種魚叫海泥鰍,拉回去當魚食,賣給那些在海邊養(yǎng)魚的養(yǎng)殖戶?!鼻霾ǜ嬖V記者,這一網(wǎng)打上來的魚也就五六百斤,大概是近年來收獲最少的“開海第一網(wǎng)”。肖常明的臉色鐵青,性格外向的他也不怎么愛說話了,幾名漁民的心情也都不太好,大家都低著頭將魚分類,然后裝箱放到倉庫里,覆上冰,連說話的勁頭都沒有了?!袄洗?,要不要趁天還沒黑再撒一網(wǎng)?”曲增波問肖常明?!八懔耍魈煸僦卣胶??!逼綍r喜歡聽書的肖常明皺著眉頭說。

    在稍顯沉悶的氣氛中,天逐漸黑下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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