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小妮有一本詩集,叫《我的紙里包著我的火》。聽田震的新專輯《38.5℃》,就想起了王小妮的這句話。王小妮的詩和田震的聲音,它們有著類似的東西,就是自己的火被自己的紙包著,不合作,破碎,拒絕茍同,我行我素,自言自語,把自己排除,愛誰誰……有一種混濁的美。 畢
飛宇曾說:內心是作品的長相。按著這個思路,我是這么理解的:聲色是音樂的長相。就像經(jīng)典的小說不單是情節(jié)、故事、人物的簡單配置,總有些東西從那些文字的縫隙中溢出來一樣,音樂也絕非詞語、嗓聲與音符的簡單組合,那些從音符與聲色中透露出來而被我們措手不及迎接住的,才構成了獨特的音樂。我一直以為田震的聲音是有長相的,它一出聲,就能被我們認出。它不可仿造,誰仿造誰就死亡。 在這個世界上,能有幾個人的聲音制造出自己惟一的長相?
幾前年,田震攜帶著她的《野花》與《執(zhí)著》橫空出世,花團錦簇又一派端莊,使得這個娛樂的歌壇有了不被娛樂的聲音。田震因此被我們記住。其實,這“后”那“主”的名聲之類的東西是浮夸的,不過是消費領域的一種名牌消費現(xiàn)象。田震一直以消遁的樣子拒絕一種名牌消費身份,卻以充裕的天賦不被愛樂者忘卻。如今,田震又一次以自己的聲音制造出和這個夏天相匹配的溫度,就像歌名《38.5℃》。我以為,田震依舊是以她的冷而制造了她的艷,艷到了38.5℃,是一種資格。
我是在自己的車上聽田震的。一個人。我的車帶著田震的聲音在跑,田震的聲音帶著我的心在跑。我的思緒像輪子一樣被弄飛。在海邊,我感到濤聲越過欄桿越了過來,把自己打濕。一些東西在破碎。一種我的內心特別需要的破碎。我喜歡田震的不茍同,她的聲音拒絕交流,或者說無所謂與誰交流。她只想說出什么,說出情的深和情的淺,說出紅塵的沉與紅塵的浮。用心地說出來,然后再去用心地閑云野鶴。
田震的聲音是有資格作為一種音樂資源被留下的。
我得說,盡管時尚與實力、強勢樂聲的結合使得田震的新專輯有了可圈可點的東西,它離經(jīng)典畢竟還差了一點。這一點,或許需要費相當?shù)牧猓拖竦巧秸咴诟吆0蔚貛У钠D難蹣跚。每前進一厘米都艱巨。我沒有體味到當年的蘇芮一唱出《風就是我的朋友》時我被怔住的那些好東西。
經(jīng)典的誕生,或許不是歌者一個人能決定的,它需要打得動人的樂曲和打得動人的歌詞。它才能使我們眼中有淚,心中柔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