塵封了半個多世紀的職業(yè)--“奶媽”，近日因為一位省級勞模的“重操舊業(yè)”，使這個職業(yè)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。避開奶媽職業(yè)的本身，重新涉及這樣的行業(yè)，道德與經濟與法律產生沖突，此外，女人的乳汁是否成為商品也引起社會的他爭論。
近日，記者帶著社會的爭議前往揚州采訪，對這家“奶媽公司”一探究竟，
并一些爭議走訪了相關部門。
省勞模揚州創(chuàng)辦“奶媽公司”
下崗工人創(chuàng)業(yè)成了省勞模
盡管陳順強的“邦邦家政”位于揚州城北一條不起眼的弄巷里，而且他的“邦邦”也就是兩間不足二三十平方米的老屋。可數(shù)十萬揚州市民提及陳順強還有他的“邦邦”，真可謂無人不曉。2005年元月15日，記者是被一名人力車夫一路吆喝著拉進“邦邦”的。今年43歲的陳順強很健談，雖然他連小學都沒有讀完。陳順強稱，只要有關部門沒有采取強制措施，他的“邦邦奶媽”業(yè)務春節(jié)后肯定運轉起來，20名來自蘇北的年輕“奶媽”將全部到崗。
陳順強是揚州本地人，2001年4月之前，他還是揚州鞋廠的一名工人，當年4月16日，他從會計處領回17000元的失業(yè)補償金后下崗了。由于愛人早就下崗，孩子正在念中學�？捎捎谀挲g偏大，再加上沒多少文化，下崗后的陳順強求職一路碰壁。2001年6月，陳與妻子的一場爭吵后，他悄悄取出了失業(yè)補償金中的5000元，對妻子說道，他打算去上海一家家政公司干清潔工，順便學一點家政服務操作程序，回來后開一個家政公司，倘若不成功，他們就離婚。
2001年9月1日早晨，陳順強的“邦邦家政”公司在揚州城的一條古老的弄巷里開張了。開始的兩個月，正如妻子嘮叨的一樣，陳虧了3000元。2002年春節(jié)，陳終于扭虧為盈，開始了他真正的家政創(chuàng)業(yè)之路。據(jù)了解，截至2004年底，陳的邦邦家政已創(chuàng)下數(shù)百萬元的產值，陳本人也獲得了“江蘇省再就業(yè)創(chuàng)業(yè)明星”、“江蘇省勞動模范’等榮譽稱號。
“白領”下崗促成奶媽公司
2004年初夏的一個黃昏，陳應邀去當?shù)匾晃环ü偌易隹停e聊中獲取這樣一個信息：法官的愛人下崗了。法官的愛人原是揚州一家外企的"白領"，月薪6000元，可由于生孩子喂奶，哺乳期過后，法官愛人的外企勞動合同也滿了，可這家外企沒有與她續(xù)簽，而是與法官愛人的大學同學續(xù)簽了合同，詢問緣由，外企說得非常清楚，她在哺乳期間，崗位已經被別人取代，現(xiàn)在別人很熟練這份崗位，沒有理由讓別人下崗。
"假如法官愛人不在家中哺乳小孩，或者休完產假后，立即上班，哺乳小孩的事由別人代勞，或許她就不會下崗了"。當晚，陳回家后一直思考這樣的一個問題，于是"邦邦奶媽公司"迅速在他大腦里形成。說干就干！，接下來的數(shù)月時間內，陳開始了市場調研，結果讓他大吃一驚，揚州市區(qū)竟有8%的年輕女性因為各種原因，自己不愿或不能哺乳孩子，急需奶媽代替，而且這樣的家庭愿意高價聘請"奶媽"，另外揚州地下"奶媽"市場早已悄然出現(xiàn)，再加上現(xiàn)行法律條文并沒有對"奶媽"這一舊時產物特定限制，更加讓陳決心使自己的"奶媽公司"早日光明正大浮出水面。
公司認為“奶媽”供不應求
學歷最高的奶媽讀過大專
陳順強第一批聘請的20名奶媽中，除了一位來自儀征，其他均是江蘇蘇北人。其中儀征奶媽王霞(化名)學歷最高，為大專文化。
按王霞自己的說法，她是主動上門自愿加入“邦邦奶媽”的。王霞稱，數(shù)年前她畢業(yè)于江蘇廣播電視大學儀征分校。后進入儀征某鄉(xiāng)鎮(zhèn)企業(yè)工作，2003年國慶，她與丈夫走進了婚姻的殿堂，可不久，她所在的鄉(xiāng)鎮(zhèn)企業(yè)宣布破產�？紤]到已有身孕，王霞暫時沒有重新工作。2004年底，隨著女兒的誕生，家人開始用一種異樣光芒審視她了。她明白，已是兩代單傳的公婆家多么希望自己能給他們家生個兒子，可最終事與愿違。王霞的女兒去年12月20日滿月，可就在這一天，公婆與她發(fā)生了“口舌”，丈夫竟然動手扇了她一個耳光，還揚言要與她離婚，為此，一怒之下的王霞跑回了娘家。上周，王霞從網上獲悉，邦邦正在招聘奶媽，月薪不低于3000元，她動心了，因為自己已沒有生活來源，做奶媽不僅養(yǎng)活自己，還可以得到很高的報酬。
“我是主動打電話與陳順強聯(lián)系的，我也知道加入奶媽行業(yè)后，對我的婚姻雪上加霜，可為了養(yǎng)活孩子，我已顧不了那么多了”王霞稱。
應聘奶媽要符合多種條件
陳順強對王霞非常滿意，他打算將王霞作為一個形象來宣傳，可王霞不愿意，他只有尊重她。不過陳順強強調，并非所有的產婦都能成為“邦邦奶媽”，“邦邦奶媽”有其嚴格的條件。首先奶媽的年齡必須在25歲到30歲之間；文化程度達到初中以上(包括初中)；奶媽工作時必須帶上自己的孩子，而且喂奶的孩子是定向的，不能同時給兩個孩子做“奶媽”；奶媽上崗前必須經過嚴格的體檢，包括肝病、肺病等傳染性疾病檢查，還有性病、艾滋病等其他病癥的檢查，奶媽體檢必須合格，否則不能上崗；奶媽上崗前還要前往有關方面登記；奶媽統(tǒng)一食宿；奶媽的奶水必須得到保障，公司給奶媽們配備專門的營養(yǎng)師；奶媽給自己的孩子“斷奶”后，她將自動退出奶媽崗位；奶媽上崗后必須接受公司舉辦的哺乳期產婦乳房保健講座……。
另據(jù)陳順強介紹，奶媽上崗的方式有兩種，第一種為鐘點工，即上門喂奶與孩子送進公司后喂奶，這種奶媽每天按60元報酬計算，公司管食宿；第二種為“包月的”，即奶媽被客戶接回家中，除了正常的喂奶外，還要幫助主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事，比如幫小孩洗澡等，這種奶媽的工資較高，月薪初定3000元，東家管食宿。目前公司首批20名奶媽均被這樣的方式“定購”，春節(jié)后她們將陸續(xù)上崗。
邦邦奶媽公司提供調查數(shù)據(jù)
揚州“奶媽”需求量很大
從邦邦奶媽公司提供的數(shù)據(jù)來看，揚州城目前急需奶媽的家庭已超過現(xiàn)有奶媽數(shù)量的數(shù)十倍了。這些需要奶媽的家庭主要為如下幾種：本身沒有奶水的產婦；“白領”女性，不希望因為喂奶而影響自己的崗位；政府機關的公務員；從事公眾形象的產婦，不希望自己給孩子喂奶而影響體形；正在創(chuàng)業(yè)的年輕女性，本打算過幾年要小孩，現(xiàn)在有人幫助喂奶與照顧小孩，提前有了想要孩子的想法；產婦本身患有多種傳染疾病，不希望通過喂奶將病情傳染給孩子的。
在以上幾種急需奶媽的家庭中，本身沒有奶水的，以及自己患有多種疾病的占絕大多數(shù)。記者在揚州采訪時，該市一位28歲的年輕母親曾一日三次來到邦邦奶媽公司尋找奶媽，這位年輕母親稱，自己的孩子出世28天了，從未喝過人乳，原因是自己沒有奶水，孩子每天喝牛奶，不到一月已感冒兩次了，她與丈夫深知人乳的重要性與免疫功能強等特性，一心一意想給兒子找個專職奶媽。另一位上海的老板也給陳順強打來電話稱，太太是做電視主持人，剛產下一女孩，為了不影響太太的工作與體形，花多少錢也愿意請奶媽，他相信陳順強提供的奶媽很健康。
不同聲音
揚州婦聯(lián)呼吁抵制奶媽
盡管陳順強的“邦邦”奶媽們離正式上崗時間還有數(shù)日，但反對聲卻一波高于一波，就其原因，無疑是陳重操“沉渣”讓人無法接受。揚州市婦聯(lián)婦女權益部干部長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，盡管目前的法律對奶媽這一行業(yè)沒有明文禁止，但畢竟這是舊社會的“沉渣”，人們的道德底線也很難接受如此行業(yè)，再說奶媽行為就是隔斷被喂養(yǎng)的孩子與母親感情交流的途徑，畢竟喂乳是母子最重要的情感交流方式，奶媽行為已經變相違反了《婦女權益保護法》，對此她堅決反對奶媽公司的存在，而且也不希望婦女將自己的乳房以及乳汁當著一種商品。她呼吁全市婦女聯(lián)合起來，堅決抵制陳順強的奶媽公司。
揚州市廣陵區(qū)工商局的繆燁奇副局長在談論此事時認為，目前國家尚沒有明確法律條文制止如此行業(yè)出現(xiàn)，所以他不好就此發(fā)表看法，不過他希望從事這一職業(yè)的奶媽們需“三思而后行”。
揚州市衛(wèi)生防疫站的同志認為，成立奶媽公司必須經過衛(wèi)生部門同意，然后經過嚴格的體檢才能上崗。
抽樣調查八成市民反對
記者采訪陳順強與他的邦邦奶媽公司時，在揚州曾做過一次抽樣調查，結果20%的女性贊成，80%女性表示堅決反對。揚大社會發(fā)展學院副教授薛平說,商家服務項目可以追求多樣化,但要考慮到公眾的承受能力,不能突破法律和道德底線.奶媽市場是一種另類的服務產品,早已成為歷史,不應再沉渣泛起.
市婦幼保健院高惠蘭副院長說,乳汁是人類分泌物,很多疾病是通過乳汁傳播的,如肝炎,艾滋病等.如果這些奶媽媽沒有經過嚴格的身體檢查,著實讓人擔憂.市民鄭女士說:她肯定不會請這些人喂孩子的奶.聽說以前大戶人家請奶奶,條件十分苛刻,要看她三代有沒有傳染病等.
盡管反對聲一片,但是支持者還是大有人在,揚大的女博士小周稱,只要有市場,奶媽體檢合格,操作規(guī)范,法律允許,完全可以從事這樣的行業(yè).市民劉女士也稱,這是"愿買愿賣"的交易,只要不違法,別人無須說三道四.揚州工行的一位小姐說,"奶媽"作為一種商品,已經存在了幾千年了,為什么"奶媽以前允許,現(xiàn)在不允許?
"奶媽"究竟該不該出現(xiàn),女人的乳汁能否成為商品?歡迎讀者撥打84701110或86854517,發(fā)表看法。
責任編輯 原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