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國燾一怔，遂轉(zhuǎn)過身來，驚愕地：“啊，是恩來……”

　　周恩來：“是我！”他指著警衛(wèi)人員，“你們先到外邊去，我要和國燾同志個別交談。”

　　張海及三個警衛(wèi)人員相繼退出去。

　　周恩來：“國燾同志，你是個老同志了，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呢？難道不知道這是黨的紀律所不允許的嗎？”

　　張國燾低沉地：“我當然知道，但是半年多以來，我的精神壓力實在是太大了，想出來散散心，調(diào)整一下�！�

　　周恩來：“你是黨的創(chuàng)始人之一，又是黨的高級干部，難道不知道擅自離開延安、西安到武漢來，是在犯嚴重的錯誤嗎？”

　　張國燾沉默不語。

　　周恩來：“今天，我是代表長江局和你談話的！黨希望你懸崖勒馬，認識自己的錯誤，接受黨組織的批評，盡快回到黨的懷抱中來！”

　　張國燾沉吟片時，提筆寫下這樣一段文字：“澤東：弟于今晚抵漢，不告而去，歉甚。希望能在漢做些工作。張國燾”

　　延河邊外日

　　初春的延河兩岸柳綠草青，河中的潺潺流水清澈照人。

　　毛澤東與劉少奇漫步走在岸邊，親切地交談著。

　　毛澤東駐足一棵柳樹下：“少奇同志，我接到八路軍總部的報告，說衛(wèi)立煌將軍近期要到延安來，你能談談他的情況嗎？”

　　劉少奇：“抗戰(zhàn)爆發(fā)以后，由時在山西的恩來同志負責和他聯(lián)系；后來是由朱老總管。簡單地說，十個月的抗戰(zhàn)，完全把他變成了一個新人。”

　　毛澤東：“是的！他是蔣介石的愛將，鄂豫皖的同志吃了他很多苦頭。當他攻下鄂豫皖蘇區(qū)軍政中心金家寨以后，蔣介石破例把金寨縣改為立煌縣�！�

　　劉少奇：“抗戰(zhàn)爆發(fā)以后，他以第二戰(zhàn)區(qū)副司令長官率部進入山西。那時，我們認為這是蔣介石一石三鳥的用人之道：一、借衛(wèi)立煌作個樣子，說明他蔣某人是抗戰(zhàn)的；二、借著抗日之名，吃掉山西王閻錫山；三、衛(wèi)立煌反共是出了名的，再順手解決開進山西的八路軍。”

　　毛澤東：“結(jié)果，事與愿違，衛(wèi)立煌在抗日的戰(zhàn)場上真正認識了共產(chǎn)黨和八路軍，不僅和周恩來成了朋友，而且還非常佩服朱老總、德懷等同志的軍事天才。”

　　劉少奇：“就在我返回延安的時候，日軍糾集十多萬兵力，由太原南下企圖占領山西。衛(wèi)立煌依然采取陣地戰(zhàn)的辦法，把主力部隊擺在太岳山韓信嶺一帶，進行所謂的第二次忻口戰(zhàn)役阻擊戰(zhàn)。結(jié)果嘛……”

　　毛澤東：“上了日軍的大當！日軍突破他的陣地之后，從冀南攻晉東南，直撲風陵渡，對衛(wèi)立煌所部形成南北夾擊之勢。當時，我指示八路軍總部：一要配合掩護衛(wèi)立煌所部突圍，再是請衛(wèi)立煌化整為零，沖出包圍圈，到晉南中條山一帶集結(jié)。他這次來延安，就是繞道經(jīng)西安去晉南，與他打散的部隊會合�！�

　　劉少奇：“無論從哪一方面說，我們都應熱烈歡迎衛(wèi)立煌將軍來延安！”

　　這時，小李跑到跟前：“報告！洛甫首長打來電話，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協(xié)商，請你盡快趕到他的住處�！�

　　毛澤東：“知道是什么事情嗎？”小李：“是關于張國燾的事�！�

　　毛澤東漠然一笑：“請轉(zhuǎn)告洛甫同志：今天是延安魯迅藝術學院成立大會，我是發(fā)起人，是一定要參加的。請他晚些時候到我的住處來！”魯迅藝術學院禮堂內(nèi)夜在熱烈的掌聲中搖出：

　　禮堂前額橫幅：慶祝魯迅藝術學院成立大會。

　　近百名男女教師、學生熱烈鼓掌。

　　毛澤東及魯迅藝術學院的領導走進禮堂。

　　一位校領導大聲說：“同志們！同學們！今天是我們魯迅藝術學院正式成立的大喜的日子。下邊，請魯迅藝術學院的發(fā)起人毛澤東主席講話！”

　　全體師生再次熱烈鼓掌。毛澤東揮手示意大家安靜，他大聲地說道：“老師們！同學們！我是來看演出的，沒有想到要講話。看樣子，我如果不講幾句，今晚的演出就不開始，對吧？”

　　“對！”遂又傳出一片笑聲。

　　毛澤東：“好！我講。第一次大革命失敗以后，在十年內(nèi)戰(zhàn)時期，把革命的文藝分成了‘亭子間’和‘山上’兩種方式。亭子間的人弄出來的東西有時不大好吃，山頂上的人弄出來的東西有時不大好看。既然是藝術，就要又好看又好吃，不切實、不好吃是不好的，你們說對吧？”

　　“對！”

　　毛澤東：“老師們！同學們！這不是功利主義，而是現(xiàn)實主義！現(xiàn)在，抗日戰(zhàn)爭使得這兩部分藝術家匯合了，最集中的地方就是你們這個魯迅藝術學院！一、我要給你們提個醒：彼此都應當去掉自大主義，搞好團結(jié)；二、要在民族解放的大時代去發(fā)展廣大的藝術運動，在抗日民族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方針的指導下，實現(xiàn)文學藝術在今天中國的使命和作用！”

　　全體師生再次熱烈鼓掌。

　　毛澤東：“我的講話結(jié)束了！下邊，該看你們的演出了！”

　　在掌聲中毛澤東在院領導的陪同下走到前排就座。

　　小李坐在毛澤東的身后。舞臺上的大幕徐徐打開。

　　一位穿著八路軍服裝的女同志走到臺前：“為慶祝魯迅藝術學院成立，我們趕排了一幕平劇《打漁殺家》，請首長和同志們看后多多提出批評意見！”

　　臺下鼓掌歡迎。（116）